“是啊,我到乡下去了。”
“嗯?”炳哥痛恨乡下,这点谁都知道。“在哪儿?”
“汉普郡,一个叫迪特里奇的地方。”
“不是吧?我认识一家人就住在那儿。格洛索普一家,你认识吗?”
“哎呀,我正是住在那!”炳哥说,“我在给格洛索普家的小子当家庭教师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不敢想象炳哥还能当家教。不过说起来他也算牛津毕业的,估计偶尔用来忽悠几个人也是不成问题的。
“为什么?当然是为钱啦。海多克公园[2]第二场跑马赛出了个大冷门,”炳哥恨恨地说,“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泡汤了。我又不敢问我叔叔要,所以就跑去职业介绍所找工作啦。我去了有三个星期了。”
“我还没见过那位小公子。”
“别见!”炳哥简短地说。
“其实他家里我也只认得那位小姐。”我这话刚出口,炳哥的脸就产生了奇妙的变化。只见他双眼凸出,脸泛红晕,喉结上上下下,就像打靶场喷泉顶上的橡皮球。
“哦,伯弟呀!”他好像被掐住了咽喉似的。
我很担心地看着这只可怜虫。我知道他老是动不动就爱上谁,但是爱上霍诺里娅·格洛索普,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依我看,这位小姐无异于毒药罐。高大聪慧、精悍上进,就是现如今大批涌现的那种姑娘。她出身格顿学院[3],念书的时候,除了把大脑扩充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,还热衷各种各样的运动,结果练就了一副中量级擒拿摔跤手的身材。我怀疑她还进了校拳击队。总之,每次她一出现,我只想躲进地窖里,悄悄地等着警报解除。